摘要
世代政治是近年美國政治與社會科學界熱門議題。出生在特定世代的一群人共同經歷過一些重要的歷史事件、成長在同一個政治、社會、文化、科技發展脈絡，而形成相近的記憶與生命機會。美國社會科學界與民調中心近年紛紛以科學方法進行研究，以了解同一世代的人有怎樣類似的價值觀、政治理念、以及思考模式，分析每個世代不同政治傾向與行為模式，研究發現年輕世代具有較高的政治參與度與特殊的投票傾向，而在選戰激烈的時刻，政治人物也常利用各種新穎短片或網軍方式爭取特定年輕世代的支持，更視這群新興世代的選票為影響選情結果的關鍵。鑑於世代議題十分重要且少有研究特別分析千禧世代的政治傾向，本文聚焦於了解美國最具影響力的年輕世代：千禧世代（Millennials）的政治傾向。並試圖回答兩個問題:一、千禧世代的政治認同、政治理念與價值觀與之前世代有何差異？如何表現在政黨支持、政治參與度與投票率等面向？二、千禧世代對各社會議題，諸如移民政策、學生助學貸款問題、地球暖化議題、同志婚姻合法化、大麻合法化等偏好與其他世代又有何不同？
一、前言
千禧世代為美國2019年起最多人口、種族最多元、移民組成最高的世代。千禧世代出生介於1980年代之後到1990年代間，其人數超過美國四分之一的總人口。他們年少時期經歷過九一一事件、智慧型手機與電腦開始盛行、與2008年美國繼經濟大恐慌以來最嚴重的經濟蕭條。當他們就業時，面臨比其父母、祖父母更高的失業率挑戰，也承受著比前幾代更高的貧窮率與社會、經濟不平等。此外，千禧世代在青壯年時期，2015年見證了美國最高法院將同性戀婚姻合法化、2012年之後美國數州陸續將藥用與娛樂大麻合法化。已有不少學者證實這群世代有著獨特的政治認同、政治偏好、政治態度與信念(Carlson, 2008; Howe & Strauss, 2000; Rouse & Ross, 2018)。鑑於多數人討論世代政治時常忽略這個正在與即將成為社會最重要中堅份子的世代，以下主軸聚焦在千禧世代的政治意識與社會政策傾向進行分析與討論。
二、千禧世代的特徵
（一）人口眾多
各學者與研究中心對千禧世代的年齡有不同的定義，有人定義他們出生於1980-2000年間，有人定義他們出生於1981-1996年間。如果根據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定義，美國千禧世代（生於1981-1996年），於2018年已經超過七千一百萬人的千禧世代將在2019年總數趨近七千三百萬人。相較之下，2018年超過七千三百萬人的嬰兒潮世代（出生於1946-1964年），將在2019年將剩下七千兩百萬多人。換言之，2019年千禧世代（出生於1981-1996年）將比起沈默世代（出生於1928-1945）、嬰兒潮世代、X 世代（出生於1965-1980年）成為美國最多人口的世代(Fry, 2018)。
（二）教育程度高且組成複雜
美國千禧世代不僅教育高、勞動參與率高、且多數為外來移民與其後代組成。千禧世代在21-36歲間所受大學教育的比例更高（男性為29%，女性為36%），這比起同年齡層的嬰兒潮世代男性（22%）與女性（20%）、X 世代男性（24%）及女性（28%）接受大學教育比例明顯上升不少，特別是女性。在勞動力人口的部分，千禧世代女性在2018年勞動市場的比例（71%）更是比沈默世代女性在1965年（40%）與嬰兒潮世代女性在1985年（66%）來得高許多。而且他們不只是結婚年齡延後了，不婚的比例（65%）也比年輕時期沈默世代女性(17%)高出三倍多(Fry, Igielnik, & Patten, 2018)。
此外，2017年千禧世代佔了全美國32%人口，其種族背景也是比其他世代更為複雜多元，其白人組成僅佔56%，比沈默世代79%、嬰兒潮世代72%與X世代61%要低不少。而其擁有21%拉丁裔、13%黑人、7%亞裔，均遠比其他世代高出許多，如圖一所示。他們是一群對自己族群與種族文化很忠貞的世代，同時表現在愛國與認為美國現在正在壓迫少數族群兩個面向上(Hernandez, 2018)。再者，有79%的千禧世代肯定移民者運用自己的勞力與才智，對美國勞動市場付出最大貢獻，比起有66%的X世代、56%的嬰兒潮世代、47%的沈默世代對移民努力的肯定比例都來得更高(Pew Research Center, 2018)。
更者，美國穆斯林回教徒中有超過52%為千禧世代，比起X世代的32%、嬰兒潮世代的15%、與沈默世代的2%更高許多，儘管他們大多數為外來移民，但比起上個世代的穆斯林，他們較多是出生在美國的公民，這些外來移民穆斯林後代之千禧世代穆斯林約有40%阿拉伯或中東的白人、17%的黑人、29%的拉丁裔與來自29%巴基斯坦與印度的亞裔。千禧世代穆斯林比起上幾個世代穆斯林走入婚姻比例較低（千禧世代穆斯林36%:上個世代的穆斯林71%）、更容易接受同性戀（千禧世代穆斯林60%:上個世代的穆斯林40%），但是他們跟老一輩的穆斯林一樣信仰著虔誠的宗教（千禧世代穆斯林66%:上個世代的穆斯林64%）、每週至少去一次教堂（千禧世代穆斯林44%:上個世代的穆斯林42%）、一樣都是民主黨的支持者（千禧世代穆斯林69%:上個世代的穆斯林63%）(Diamant & Gecewicz, 2018)。
（三）政治參與度高
多數研究認為千禧世代比其他上幾個世代更崇尚自由、較能包容與理解多元、擁有強烈的全球化視野、支持社會運動、經歷較多社會與經濟不平等、較主張社會改革、具有高度政治參與熱情，而且，他們比起其世代要更支持民主黨。從圖二可見，他們也是在2009-2010年最支持歐巴馬政績、於2017-2018年間最不支持川普政績的一個世代(Pew Research Center, 2018)。不過，根據最新路透社從一萬六千位千禧世代受訪者的民意調查結果顯示，從2016-2018年間，支持民主黨的比率從55%掉到46%，而且只有39%的白人千禧世代說他們支持民主黨。較多的千禧世代認為投票給共和黨對美國經濟發展比較好。作者在文章中主張因為這群千禧世代在2018年大約在18-38歲間，這世代將在兩年間逐漸成家立業（女性平均結婚年齡為27.4歲，男性為29.5歲），在有家庭、購屋之後，不同以往年輕時支持自由主義，而是轉為傾向保守主義、支持川普經濟(Daily, 2018)。
隨著千禧世代眾多人口進入了生命歷程的青壯年期，他們逐漸在政治版圖中擴張勢力。例如2018年11月 6日美國期中選舉中，千禧世代與X 世代加入美國國會的人數變多，2019年1月份召開議會時，將會有新興的26位千禧世代眾議院議員參與議案討論，這比起2017年1月份召開議會時，僅有5位千禧世代眾議員與2018年11月6日前只有6月千禧世代議員增加許多（圖三）。這次從91位新鮮人議員中選出的新的20位千禧世代的眾議院議員有14位是民主黨，包括全美國最年輕的女性眾議院議員，也是紐約州代表亞歷山卓（Alexandria Ocasio-Cortez），另外6位為共和黨眾議員。基於國會中千禧世代議員的加入，2019年的共和黨眾議員平均年齡將從2017年的58.4歲下降為48.9歲，而民主黨眾議員平均年齡則從64.3歲下降為45.8歲(DeSilver, 2018)。
（四）勞動參與率高
千禧世代已經成為美國勞動市場的主力。根據美國普查局(Census Bureau)人口現況調查 (Current Population Survey) (US Census Bureau, 2017)與美國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Fry, 2018)的研究顯示2017年千禧世代已經取代過去嬰兒潮世代成為目前勞動市場中心的主要人口（詳見圖四）。2017年，最年輕的嬰兒潮世代已經進入53歲，而最老的嬰兒潮人口已經70歲，這些人步入退休年齡，使得美國勞動市場出現世代組成的變動。因為千禧世代是一群擁有最多外來移民人口的世代，新移民千禧世代擁有七千多萬的人口，已於2017年成為勞動市場主力。這比起1997年當時勞動市場主力六千六百萬名嬰兒潮世代足足多了一千萬的人口。
（五）科技適應度高
千禧世代是一群比起過去任何世代要更能接受科技、電腦、新興傳媒與潮流、以及各種自動化機器的世代。他們喜歡由自己選擇與創造具有特殊美學的產品、喜愛混合百搭。他們也比起過去任何世代更有購買力、熱愛線上購物，他們對顏色的敏感度最高，特別是粉紅色。此外，該世代對於商品價格無感，反而更重視商品的設計、顏色、線條、品牌等。千禧世代與世界溝通及表現自己的方式常常是透過網路傳媒，例如臉書、推特、或是Instagram等軟體，比起其他世代更特別偏好用照片來傳達與紀錄自己的生活(Duncan, 2018)。
三、政黨與選舉傾向
千禧世代政治傾向比其他世代要來的支持自由派的民主黨。例如2016年總統大選時，千禧世代有55%的人支持希拉蕊為總統，而支持川普當選總統只有37%。該結果其實與2012年有近六成的千禧世代投給歐巴馬，而投給他的對手羅姆尼只有37%不相上下(Hendrickson, 2016)。不過，在2016年的選舉上，千禧世代對政治參與度、比起其在2008年與2012年來的降低許多，特別可從臉書或推特的政治性參與或是投票註冊率得知(Schill & Hendricks, 2017)。
特別的是，千禧世代投票率的表現並不穩定。儘管2016年選舉時，年齡在18-35歲間的千禧世代具投票資格者具有六千九百二十萬人，逐漸趕上嬰兒潮世代的六千九百七十萬人，但是他們並未像嬰兒潮世代一般在投票率上有穩定的投票率。就美國1978-2018年的歷屆期中選舉來看，當假設各世代都是在每一同年齡層時，千禧世代與X世代的投票率都比嬰兒潮世代與沈默世代的投票率低。例如當每個世代都在18-24歲時，就1978-2018年平均期中選舉投票率而言，千禧世代是20%，而嬰兒潮世代是26%，如圖五所示(Fry, 2018)。
更重要的是，千禧世代對於政黨傾向也有較不穩定的情況。其一，他們投票未必以政黨取向為主，而候選人競選造勢的內涵與候選人本身魅力才更能吸引他們選票，例如桑德斯（Bernie Sanders）獲得拿下超過兩百萬18-29歲的黨內初選票數（raw votes）。而根據塔夫茲大學（Tufts University）公民學習參與資訊研究中心（Center for Information and Research on Civic Learning and Engagement）2016年的調查，川普在共和黨內初選所獲得的18-29歲千禧世代票數比希拉蕊拿下民主黨內千禧世代的初選票數來要多(Khalid, 2016)。
其二，他們的政黨傾向光譜較為左傾。依據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千禧世代分散在四個政治光譜「極端（自由派）民主黨、溫和民主黨、溫和共和黨、極端（保守派）共和黨」分別是21%、27%、14%、25%，而嬰兒潮世代分別為17%、27%、13%、31%，明顯看到極端民主黨的支持率比例上升、極端共和黨的支持比例下降(Maniam & Smith, 2017)。
四、千禧世代各項社會議題的偏好
研究發現千禧世代在各政治、社會政策上比起老一輩的世代更傾向自由、民主、開放。以下茲就五個議題來討論千禧世代對重大政策的看法與其他世代之差異。
（一）移民政策
千禧世代不論是支持川普或反對川普政權者，對於移民政策都是採取包容與接納的態度(Lockhart, 2018; Ross & Rouse, 2015)。川普於2017年9月5日廢除「童年入境者[1]暫緩遣返手續」法案（The Deferred Action for Childhood Arrivals，DACA），影響了近一百七十萬人。原本多數為年輕但未有公民證、拉丁裔為主的同年入境者在歐巴馬政權這項政策通過後，能申請工作與學習簽證，卻在川普廢除DACA政策後，待簽訂的工作或學期合約期滿後，將無法再重新申請居留。芝加哥大學的世代前進計畫（GenForward Project）曾在2017年10月26日到11月10日間針對1800名年齡在18-34歲間的千禧世代進行調查發現，其中有高過75%的千禧世代都反對川普這項新移民政策(Jamison, 2018)。此外，雖有人認為這群DACA法案的年輕移民夢想者會搶走美國千禧世代公民的工作機會(Neret, 2018; Sydney Jacobs, 2018)，但另有數篇研究已駁斥這樣的說法，認為DACA法案的夢想者只佔千禧世代非常小的一部分，而且他們主要工作排行前幾大行業（觀光業或零售業）與美國千禧世代公民（教育與健康，社會服務，專業、科學與管理）有很大的差別(Fix, 2017)。
（二）學生助學貸款問題
雖然千禧世代有比其他世代更高的教育學歷背景，但他們也是一群還未就業就背負著沈重學貸的世代，25-34歲的千禧世代平均每人背負著四萬兩千美元的貸款，比起過去前幾個世代更具有沈重的債務壓力(Leonhardt, 2018; Wall Street Journal, 2018)。儘管如此，他們依然認為進行教育投資對未來生涯發展與就業是比較有利的(Alim, 2018)。除了負擔與日俱增的學費貸款與信用卡債、銀行利息，千禧世代也比其他世代更要面對不斷飆升的房價。這也使得千禧世代比起前幾個世代更喜愛將消費花在特殊的活動或旅遊，而不願將金錢花在昂貴的房屋上(Wall Street Journal, 2018)。
（三）全球暖化與氣候變遷
根據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2017年發布的全球傑出調查（Global Shaper Survey）顯示來自186個國家從18-35歲的三萬一千名千禧世代把氣候變遷視為是最重大的全球議題。91%的受訪者同意或非常同意「科學已經證實人類必須為氣候變遷負責」。而且78%的受訪者說「他們願意改變生活型態來保護環境」(Chow, 2017)。不過，關於美國千禧世代是否比較支持新能源與認為全球暖化影響生活重大目前有兩派說法。其一是認為千禧世代並未特別支持全球暖化議題影響生活。例如霍布金斯大學進行研究發現，美國千禧世代並未比其他世代更認為全球暖化是一件重大影響生活的事情，相反地，千禧世代比老一輩的世代較少與朋友或家人討論全球暖化議題。再者，自由派或支持民主黨的千禧世代也並未有比其他自由派的老世代更認為人民生活會受到地球暖化所傷害(Kuppa S., 2018)。
少數種族、自由派、民主黨員、失業者、收入較低的民眾、新移民、拉丁裔等都在統計上顯著的比起其對照組更支持地球暖化的事實，且相信地球暖化是人為造成、會帶來嚴重的經濟危害。而學者認為千禧世代基於較傾向自由主義、種族背景更多元、更多拉丁裔族群、更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新移民、失業率較高、經歷較多的社會不平等、對於經濟蕭條更有感等等背景與條件，都會使千禧世代比其他世代來得更支持氣候變遷已經是一個具有科學基礎的事實，也願意付出更多的努力來減輕地球暖化對經濟形成的危害(Ross & Rouse, 2015; Rouse & Ross, 2018)。
根據皮尤研究結果發現，千禧世代比起前幾個世代對氣候變遷議題更關切、更持自由開放態度。美國民眾平均有68%肯定地球正在暖化的事實，有53%人口認為是人為因素造成，而千禧世代中有81%人口相信地球暖化，65%人口認為其氣候變遷乃是人為破壞而造成(Kurtz, 2018)。且千禧世代比其他非千禧世代有低3.8%的機會認為目前沒有證據證明有地球暖化的現象(Rouse & Ross, 2018)。
另外，研究顯示在共和黨員中，59%的千禧世代共和黨員更認為地球暖化會影響美國的生活，比起49%的X 世代共和黨員與48%的嬰兒潮與更老世代來得高。僅有46%的千禧世代共和黨員支持核電廠能源，比起47%的X 世代與57%的嬰兒潮與更老世代的支持度來的低(Funk & Hefferon, 2018)。換言之，千禧世代的保守派遠比老世代的保守勢力更加認為地球暖化是人為破壞、對生活與經濟有所危害、且支持再生能源;不過，千禧世代的自由派則與之前幾個世代自由派對地球暖化則有相近的支持度(Kahan, 2017)。
（四）同志婚姻合法化
根據皮尤2001年民調結果顯示，反對同性婚姻的比例在57%。但2017年62%的民眾支持同性婚姻，僅剩32%民眾反對。而2018年蓋洛普民調亦顯示目前超過三分之二的美國民眾支持同性婚姻，比起1996年僅有27%的民眾支持，足足上升了2.5倍(Mccarthy, 2018)。如果從世代觀點來看，從2001年以降，越年輕的世代越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如圖六所示(Pew Research Center, 2017)。而這主要的原因是千禧世代對性別的觀念與定義與過去世代不同，他們比老一輩的世代更傾向自由主義與多元、更重視社會正義、更強調平等與民主開放、更具有全球視野與國際觀。此外，由於他們處在多元形式與刺激社交傳媒的時代，能接受大量又豐富的各界訊息，也熱愛以多元方式表達自我，對抗主流傳統的性別刻板印象是他們表達自我、追求自由、對抗社會不平等的象徵(Sreedhar, 2013)。
（五）大麻合法化
從1969-2018年認為大麻應該合法化的民調從12%提升到62％，2018年每十個美國人中就有六個會支持大麻合法化，這其中千禧世代的支持率為74%，X世代為63%，嬰兒潮世代為54%(Hartig & Geuger, 2018)。亦有學者統計分析發現千禧世代比其他世代更支持將娛樂大麻合法化，大約有39.7%的千禧世代支持將娛樂大麻合法化，比起其他之前世代在娛樂大麻合法化的支持率31%高出了將近9%(Rouse & Ross, 2018)。而這其中的原因在於美國的千禧世代並不愛以喝酒來消遣或娛樂，在2017年五萬名青少年與成年的全國調查中發現，美國大學生每日食用酒精或啤酒等飲料的比率從2016年4.3%在2017年只剩下2.2%，這也比起1980年的6.5%還要低許多(Hartig & Geuger, 2018)。再者，千禧世代不只是將大麻拿來當作娛樂，也將其視為商品來銷售、投資或賺錢。他們認為大麻比起酒精更能舒壓、緩解焦慮、鬆弛肌肉、更不會有宿醉問題、更不易有上癮情況、也能避免讓精神過度刺激。更重要的是，千禧世代平日與朋友家人的社交活動則多是使用大麻，而非是吸煙、喝酒。每日使用大麻的十二年級生已經從1992年1.9%，在2017年上升到5.9%(Hartig & Geuger, 2018)。以大麻為娛樂或商品已成為美國千禧世代文化之一部分。
五、結論
從以上各調查研究中心與眾多學者的研究可知，千禧世代政治理念與價值觀比其他世代更顯得傾向自由主義政黨、主張社會正義、追求平等、更強調打擊社會與經濟不平等，在政黨支持上，比其他世代較傾向民主黨。更者，政治參與度高，但近年有所改變。更重要的其投票率比其他世代更不穩定，針對特定候選人個人魅力、政見與選舉造勢型態會大大影響其投票風向。其次，就社會各項議題，千禧世代均比前面三個世代更反對川普打擊移民與少數族群的政策、學貸問題更嚴重、更支持地球暖化、更贊成地球暖化乃人為造成、也更認同多元成家及大麻合法化。
有期中選舉之稱、於2018年11月24日甫結束的台灣九合一選舉，其中所有公投投票結果均顯示自由派的提案並未受到多數選票支持。目前台灣的嬰兒潮世代人口為數眾多，千禧世代受到少子化影響而人數較少，他們的投票數就比老一世代少許多。又，假如台灣千禧世代像美國千禧世代的投票偏好一般，是屬於不穩定票源、容易受候選人個人魅力與選情造勢的影響、在期中選舉的投票率比起他年老世代同齡層更要低，那麼選舉結果將較可能會與他們的政治傾向大相逕庭。換言之，台灣千禧世代傾向支持同婚與綠色能源，然而本次公投多數選票的支持率剛好千禧世代的政治偏好相反。畢竟，佔多數的年老世代，其政治取向與政策偏好方為決定選舉結果的關鍵。
圖一 美國各世代種族的差異
資料來源：(Pew Research Center, 2018)http://www.people-press.org/2018/03/01/the-generation-gap-in-american-politics/（圖為作者自繪）
註：圖中有四個世代，包括沈默世代為2017年72-89歲，由於其中85歲以上者為偉大世代（Greatest generation，出生於1901-1927年者）、嬰兒潮世代（出生於1946-1964年）、X 世代（出生於1965-1980年）、千禧世代（出生於1981-1996年）
圖二 美國各世代支持總統表現的差異
資料來源：(Pew Research Center, 2018)http://www.people-press.org/2018/03/01/the-generation-gap-in-american-politics/（圖為作者自繪）
註：圖中顯示美國四個世代對總統表現的支持率，包括沈默世代（出生於1928-1945）、嬰兒潮世代（出生於1946-1964年）、X 世代（出生於1965-1980年）、千禧世代（出生於1981-1996年）
圖三 美國眾議會第116-117屆議員世代組成的差異
資料來源：(DeSilver, 2018)（圖為作者自繪）
註：圖中顯示美國現任與下任國會議員的四個世代組成，包括沈默世代（出生於1928-1945）、嬰兒潮世代（出生於1946-1964年）、X 世代（出生於1965-1980年）、千禧世代（出生於1981-1996年）
圖四 1994年與2017年美國勞動市場世代組成比例的差異
資料來源：(Fry, 2018)（圖為作者自繪）
註：圖中顯示1994年與2017年勞動市場世代組成差異，包括沈默世代（出生於1928-1945）、嬰兒潮世代（出生於1946-1964年）、X 世代（出生於1965-1980年）、千禧世代（出生於1981-1996年）、比千禧世代更年輕者（出生於1996年後）
圖五 1978-2018年期中選舉同齡四個世代投票率之比較
資料來源：(Fry, 2018b)（圖為作者自繪）
註：圖中根據1978-2018年美國人口現況調查（Current Population Survey）與皮尤研究中心數據分析當各世代在同一個年齡層時的期中選舉投票率差異，其中包括四個世代，分別為沈默世代（出生於1928-1945）、嬰兒潮世代（出生於1946-1964年）、X 世代（出生於1965-1980年）、千禧世代（出生於1981-1996年）
圖六 1994年與2017年美國同性婚姻各世代支持率之比較
資料來源：(Pew Research Center, 2017)（圖為作者自繪）
註：圖中顯示1994年與2017年同性婚姻的世代支持率差異，包括沈默世代（出生於1928-1945）、嬰兒潮世代（出生於1946-1964年）、X 世代（出生於1965-1980年）、千禧世代（出生於1981年之後）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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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滿足五大條件者：1.抵達美國時為十六歲以前，2. 2007年6月15日之前抵達美國並持續居住在美國，3. 2012年6月15日前，該年齡為31歲以下，4.高中以上或軍隊榮譽退伍者，5.無重大犯罪紀錄
作者 黃芳誼 為佛羅里達大學社會學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