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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佈:2017-09-28
「我認為政治要有人性、溫度,要能乘載文化跟藝術」,吳思瑤眼神堅定的說著這句話。在一個大雨的午後,我們來到立法委員吳思瑤位於青島東路的辦公室。相對同一層其他委員辦公室外的空寥,吳思瑤辦公室外的走廊有個書架陳列建築藝術相關叢書,牆壁貼著許多藝文活動海報,還有一尊以柯比意(Le Corbusier)人體工學標準為依據的塑像,也就是所謂黃金比例分析出人體各部分的長度。吳思瑤十分喜愛柯比意,辦公室的牆上貼著許多幅柯比意建築的海報,都是她實際走訪柯比意建築作品時扛回來的。在訪問過程中,吳思瑤也說不能成為建築師是她的遺憾,作為一位熱愛藝術的女子,是如何走上政治路呢?
成長與啟蒙
吳思瑤生長在一個很單純的家庭,不是什麼政治家族,小時候別人都在看童話故事書,她卻是跟著父親看黨外雜誌,字看不懂就看照片。有趣的是,因為黨外雜誌當時是禁書,吳思瑤總是跟父親去台北後火車站,到一個很神秘的店舖敲門,店家從門縫中遞出一本黨外雜誌,就這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父親拿到雜誌後火速藏到機車坐墊底下,而她每個月都要去執行這個神秘任務當小把風,「那時候就覺得很刺激,感覺這個國家有什麼地方是禁忌的……」吳思瑤小時候都等父親讀完黨外雜誌再拿來翻,父親也不會禁止,從小就有這種養成跟政治啟蒙。「我父親骨子裡是一個叛逆的人,看到不公不義的事情就會跳出來,他覺得國民黨太惡質,民主沒有開放,堅信台灣獨立。我父親從小就告訴我們,台灣獨立也許在他的世代無法看到,但他希望在我這一代可以見證。我是台南人,台南是民主的聖地,所以從小就是跟著父親受到這樣的政治啟蒙。」
童年時代吳思瑤就被父親栽培成文藝美少女,跳芭蕾舞、學鋼琴、學畫畫,但她又喜歡看黨外雜誌,從小就覺得這個國家生病了,不懂國家為什麼有這麼多不透明、不公開的事情?為什麼父親要偷偷摸摸地去買這些刊物?很多街頭抗爭父親也都會去參加,母親都會叮嚀如果警察要抓人,就要趕快閃開;在那個新聞只有三台的年代,新聞報導永遠是暴民打警察,滋事者都是暴民。吳思瑤父親會在抗爭現場買一些錄影帶回來放給家人看,新聞播的是暴民打警察,這些抗爭者是製造社會動亂的壞人,但是買回來的錄影帶都是警察拿著棍棒對著手無寸鐵的人民揮打,動用國家暴力。還在孩童階段的吳思瑤直覺這個國家充滿許多謎,究竟什麼是真相?這些都是在吳思瑤幼稚園、國小的階段時,就一直思考的事。
吳思瑤的國小階段就在跳芭蕾、彈鋼琴這種藝文少女活動外加閱讀黨外雜誌中度過。國中時期她就跟當時同齡的其他青少年一樣面對升學壓力,那時候吳思瑤的人生有個轉捩點──父親希望她去念音樂班,走音樂藝術方面的路,可是她覺得一定要念台大法律系,才有能力改革國家,像陳水扁、蘇貞昌在法庭上為美麗島事件受迫害的黨外人士辯護一樣。所以她放棄去念音樂班,甚至後來連最愛的鋼琴都放棄了,只為了升學用功讀書,不過吳思瑤的升學路並非一帆風順,「我每次聯考一定大失常!高中聯考失常、大學聯考失常,高中考上板橋高中讓我哭了好久不願去讀,大學聯考考壞了又到輔大外文系。」但感謝這樣的失常與意外,開啟她不同的生活體驗。「回頭來看這些對我的人生都是正面的,因為我到板中後,腦子不再只是求分數的菁英路線,我開始玩社團、參與各類活動,搞學生組織編校刊,讓我的人生不一樣了。」
青春的叛逆
野百合學運時吳思瑤正值高一,她所念的板橋高中不是一所菁英學校,當時高中生參與野百合也不多,廣場上都是台大幫像是鄭文燦、范雲、鄭麗君這些學生,高中只有像北一女、建中等學生下課自發地去參加,但是板中卻全面禁止學生參與。即使如此,每天下課父親就載吳思瑤去中正紀念堂,順便買一些便當水果飲料,父女倆送這些物資給廣場上抗爭的學生。「我心中很納悶,我會看到建中北一女的學生穿制服出現在學運現場,但卻只有我一個板中的學生。校長在朝會時告訴我們學生不應該去那個地方,但為什麼建中、北一女他們可以一群人去,為什麼板中學生卻被限制?所以我很氣憤地衝到校長室,拍桌子跟校長抗議:『為什麼隔了一條淡水河,我們的學校就這麼不進步、不自由、不開放!?』」原本吳思瑤還擔心這樣跟校長嗆聲的結果,可能會換來記過處分,但並沒有,反而促成校長不再禁止學生去參加學運,改以學業為重的理由勸說,而且沒有料想到校長也一直記得這一位跟他拍桌的學生。「到了高中要畢業的那一年,校長會到各班去跟畢業生講講話,到我們班上時他說:『我很感謝你們班有一個同學,她曾經到校長室跟我反應(野百合學運)這件事情,我很驕傲我們有這樣的同學,年輕人就應該勇敢表達自己的意見。』回頭想想,那時候本來還擔心被校長記過處分,非但沒有反而得到校長的認同;所以野百合學運時我雖然是一個旁觀的參與者,但心中開始清楚認知到這種知的權利、參與的權利應該是不分世代、不分年齡、不分場域,只要你做為一個有意見、有獨立思考的人,你都應該去參與!」
踏入政治不意外的意外
在輔大就讀時吳思瑤念了雙學位,一個是西班牙語系,一個是日語系。「我很喜歡外文,我覺得多一個語言能力就像是多了一雙眼睛,去認識不同的文化,現在我的問政也很善用這些所學,我可以做更多文化外交、問政也更能與國際經驗接軌。」
念雙學位要五年才能畢業,大學時代吳思瑤的政治熱血有點沉寂,念外語就像又回到以前藝文少女的時代。但因為大五課比較少,這時出現一個機緣,盧修一委員是吳思瑤父親的朋友,盧修一成立的白鷺鷥連線拉拔了幾個新世代從政者,吳思瑤家住板橋,當地的小白鷺鷥就是李文忠,所以也認識了李文忠。李文忠是1997年國民大會修憲的民進黨團幹事長,黨團需要年輕助理,就跟吳父說:「你女兒看起來蠻聰明的,要不要來當政策助理?」吳思瑤就這樣踏入第一個政治場域的工作。其實之前每次大小選舉她也都會去當志工,就像蘇貞昌選縣長時她下課之後都會去競選總部幫忙,但正式擁有名片的正式工作就是國民大會民進黨團修憲的政策助理。
「盧修一委員是一個非常有溫度的人,讓人感受到關壞與溫暖。政治要有溫度而不是只有很冷酷的廝殺,從盧委員身上我看到那樣的溫度;而李文忠絕對是我的貴人,我從李文忠身上學到不服輸的性格,做到好不夠,我們要做到最好!我覺得盧委員那種極具熱度溫度的政治工作者,跟李文忠這種極不人道,用強大意志力完成任務的這種磨練,雖然很兩極,但都是很特殊的學習。」
之後吳思瑤便一腳栽進政治工作,身處有史以來最大幅度的修憲、風起雲湧的年代,讓吳思瑤立志要繼續在這個領域服務,從本來是短期工,到修憲會期結束她又被延攬成為國民大會黨團的長期助理,之後李文忠要參選立委,就邀請吳思瑤過去協助,政治成了吳思瑤一生的志業。
原本雙學位大五畢業後吳思瑤就計畫要出國讀書,連學校都申請好,要去美國念新聞學,但卻為了李文忠的選舉作罷。「能夠幫助一個在理念上相合、又能幫國家社會做事的人,當下放棄出國並不覺得遺憾。但到現在還是覺得人生有個缺憾,沒有出國讀書、體驗多元文化;還好我是念外文,念西語系期間有機會到歐洲交換學生,但原本想幫忙到選舉結束後再出國深造,沒想到與政治結緣愈深,就離不開了。」
挫折作為正向力量的來源
在被問到從政過程中是否有挫折的時刻?吳思瑤笑道:「好像沒有耶,我都會把不愉快的不分主動Delete,我基本上是充滿正面能量的人,充滿感恩。我在年輕幕僚中是非常幸運的,我在國會當了五年助理,然後民進黨執政行政部門需要人,我被指派進到行政院秘書長劉世芳辦公室,後來游院長又延攬我到院長辦公室服務,所以我從立法部門跨足行政部門,在行政部門前後待了三年。行政部門的學習很難得,而且在院長室、秘書長室是可以很宏觀的參與國家政策的制定,那時每天光是跟各個部長開會,向總統報告,就是很難得的訓練機會。」吳思瑤25歲就成了國會主任,是當時最年輕的國會辦公室主任,後來也是行政院最年輕的機要參議,後來更擔任民進黨核心黨職,從中評委、中執委到中常委,政治運作中最重要行政、立法加上政黨運作,她都歷練參與。「為了幫蕭美琴助選台北立委,我辭掉了行政院工作,美琴當選北區立委後,我也就被黨指派留在台北市士林北投參選議員,深入經營地方。20多歲開始就多次被前輩勸進參選,但我一直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而拒絕。從立法、行政、黨務到基層,我正式參選議員是我已經投入政治幕僚十年的光景,我相信自己準備充分才勇敢選擇走向幕前。而我的第二個十年,就是擔任三屆議員後被民進黨徵召參選立委。20年,等於人生的一半都投入政治工作,回過頭來看有這些非常札實的政治學習,我非常感恩,造就了我今天各種多元政治能力的歷練。」
幕僚時期,吳思瑤到哪裡都會有個綽號叫「阿信」,她在立法院就被稱作立法院的阿信,永遠是整棟大樓最晚下班的那個助理,半夜11、12點下班是家常便飯。她到行政院也是一樣,幾乎都是早上7點多到辦公室,前一天半夜都還在加班,對吳思瑤來說每天回家睡3、4個小時已經足夠。「能有機會為人民服務已經是很大的福分,當然要做出成績,工作是幸福,心中有正向的力量就不怕吃苦。有什麼比踏踏實實工作,而且是為國家社會做事,更幸運的呢?」
說到這裡,吳思瑤才猛地想起幾件讓她受挫的經驗。「像我第一次選議員,因為我是空降、被派去當刺客的,我跟士林北投確實沒有淵源,蠻挫折的是第一次選舉的對手就在網路上發動攻擊,說吳思瑤今天參舉,是因為我跟我過去的男性老闆們都『關係匪淺』,這是很不厚道的不當影射,好像年輕女生參政就是靠關係。另外對手又造謠攻擊我母親在北投當媽媽桑,母親經營八大行業才需要女兒當選議員來護航。這是一種挫折、打擊,一個年輕世代滿懷理想,經過十年的歷練,知道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為城市做事,卻被這樣抹黑也傷及家人,踐踏一位年輕女性的尊嚴,這是蠻讓人氣憤難受的事。」
2008民進黨敗選,黨內一片烏煙瘴氣,吳思瑤也發揮正面能量,真誠面對挫敗。「我們一定有做不好的地方,失敗讓我們去檢討反省,從當中得到更正面的能量,我覺得那不會是絕對的失敗,民進黨走過很低迷的時候,人生不就是這樣,政治也是這樣、民主也是如此,政黨有贏有輸,重點是我們是不是有更強大的信念讓國家社會繼續往前走。」吳思瑤在當台北市議員時都是在野黨,但她不會因為跟郝龍斌市長不同政黨就只有批評,立法部門也是政府的一部分,身為議員有責任讓好的政策一起推進,監督不好的政策讓它調整。吳思瑤也是第一個跟郝龍斌到上海參加「城市論壇」的民進黨議員,當時民進黨內曾對她有意見,雖沒有明文禁止但是輿論覺得不該如此,她承受不小壓力,「但我覺得我的責任是讓整個國家更好,而不應該去看你是什麼政黨、派系甚至選民部分的期待,在我看來那都是很小的事情,這個觀念很重要,我到現在跟柯文哲的關係也是一樣,只要是對的就勇敢合作協力,選舉要不要繼續合作是一回事,但城市的進步不能因為政黨選舉利益而停滯。」
吳思瑤的選區士林北投是政治家族特別多的地方,謝長廷、薛凌、陳碧峰、陳建銘等家族勢力在地經營很久,吳思瑤又是外地來的,當初被民進黨派來她只認識中山北路跟承德路兩條路,在士林北投認識不超過10個人,就這樣開始了議員選舉。「回頭來想如果這次立委選舉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那十年前的議員選舉更是像夢一場。10年前那時黨內初選還有黨員投票,也就是要有黨員票,這邊競爭對手都是政治家族、大派系,他們黨員票很多,我則必須從零開始經營。那時每天拚命去拜託人家入黨,請求大家支持沒有人頭黨員的年輕人,或是捧著黨員名冊一一去拜訪黨員,拚民調出現又沒有財力做廣告,只能街頭巷尾勤跑基層讓大家看到我……真的就是從零開始,那種『阿信』不服輸的意志力陪我撐過那場選舉初體驗。比起這次參選立委拿下台北珍貴的第二席區域立委,我其實覺得從零開始的戰役更是艱辛,因為立委選舉時我畢竟有議員10年的基礎與累積,有很多在地支持我的朋友,所以年輕人初次參政的辛苦我特別能夠體會。」
面對艱難環境的挑戰,對吳思瑤來說都不是問題,唯獨對於不尊重的舉動,讓吳思瑤憤怒又難過。「記得有一次在北投參加一個地方活動,一個男生喝醉了就靠過來說:『我沒抱過議員,我沒親過議員。』整個撲上來,我很生氣擋著他,他還是硬拉著你說:『不然握個手總可以吧。』結果握手時他就從我的手親下去,手上就都是對方的酒水和口水,我當下就很生氣的甩開他的手喝斥他:『放尊重一點!』我對這個人甩頭就走,但我還是留在這個場子,我還是有我的工作要繼續,雖然我在這裡受了委屈,但是前面還有很多善意的人在等著我跟他們打招呼問候,我的基本動作一定會做足,我讓自己的情緒不要受影響,直到結束上車就忍不住一直哭一直掉淚,就是很生氣,覺得我的專業被踐踏了,我討厭人的尊嚴被踐踏,如果我這件事沒有做好,你可以罵我,你不可以因為我是女生就做出一些輕浮的舉動,我對專業、尊嚴是很重視的。」對於這羞辱的經驗,吳思瑤講到激動處,不禁紅了眼眶,而這也是女性政治人物常常會面臨到的問題。只是吳思瑤不讓這樣的不快,去影響到她對於政治與選民的熱情。「想到還是有多數選民帶著微笑等著我,帶著溫暖的善意堅定支持我,我不能難過太久啊,我要以同樣的正向能量與熱情面對每一個人。」
有溫度的政治文化人
走進吳思瑤的辦公室,櫃子上都是藝術文化建築的書,「我喜歡藝術文化,從我的辦公室空間,你就會發覺我是一個不一樣的政治工作者。我講究美學、設計這種生活態度,對藝術熱愛對美感用心,我覺得這就是生活。」吳思瑤也把這些活用在政治工作裡,譬如她的問政就是文化藝術為主,替文化界、設計界發聲、幫建築界、藝術界改革,讓台灣的軟實力、文化的能量能夠提升。「我有很多不同的問政方式,譬如我製作了五齣舞台劇,我自己參與製作、演出、宣傳各個環節,我一直在推動文化跟教育,文化跟教育是一個國家發展與社會文明的基石。我不是選舉才舉辦藝文活動,我的思瑤姊姊親子藝術季一直都持續舉辦,例如這個暑假的親子藝術季是3D電影,然後我還有兒童劇團,像紙風車那種大型的活動也有,我也會帶小朋友去國家音樂廳聽音樂,最近這個週末我還會帶選民去北藝大看舞台劇。我很用心去推廣親子藝術季,讓孩子從小就接觸文化跟教育,因為文化消費人口、文化的養成,一定要由下往上、透過教育來做。」吳思瑤用舞台劇的型式呈現各項弱勢社會議題,例如她與玻璃娃娃林煜智演出「67.5公分的天空」這齣舞台劇,讓大家了解什麼是罕見疾病;另外有一齣舞台劇「幸福的記憶」是關懷失智症的故事,呈現失智長者家庭遭遇的問題;「幸福的時光」則是一齣兒童音樂舞台劇,讓孩子透過戲劇方式推廣「領養不購買」、「寵物是家人不棄養」的生命教育。
吳思瑤總共做了五齣公益舞台劇,內容包含罕見疾病、失智症、家暴、SARS醫病關係、動物保護等議題,她認為藝術的能量就是可以用柔性的方式去導入正確的觀念,這是非常大且深的文化滲透力、影響力。目前她正在製作第六齣明年演出的舞台劇,內容就是「新北投火車站歸鄉故事」,一個珍貴的文化資產過去由於要蓋捷運而遭受毀壞拆除搬遷至彰化,那時候沒有人覺得這是錯的,而後人卻需要花費十多年的時間再把車站遷回;「我在選舉第三屆議員連任時特別針對新北投車站歸鄉製作一張CD唱片有聲書,裡面有我寫的3D童書『車站爺爺想回家』,透過童書的方式告訴小朋友我們新北投有個100歲的車站爺爺,它80幾歲的時候(1979年)我們為了要蓋捷運,逼著他要搬家流浪到彰化,它在彰化一直很想回家,後來經過很多人的努力,讓車站可以回到故鄉,從這個故事告訴孩子,文化資產要隨時愛惜它。」明年的舞台劇,正在如火如荼籌備中。
吳思瑤經過十年努力,車站終於在今年重建回故鄉,因為很多北投小朋友在車站搬家時他們還沒出生,所以不知道車站的故事,「於是我用小朋友懂的語言、圖畫來做這本童書給小朋友閱讀,另一邊是給大人讀的,將我在士林北投做的很多文化保存的工作編輯成冊,介紹大家到士林北投各個文化景點深度旅行。」CD中還特別收錄「車站爺爺想回家」是吳思瑤寫的歌,也有陳明章老師譜寫的「心愛的老車站」,還找風潮音樂團隊去把士林北投的動物、樹、鳥、溫泉這些大自然的天籟收音……「我結合文化、藝術來包裝硬梆梆的政治,政治是讓人家很不喜歡的,它沒有溫度,很現實功利,可是我努力把政治工作與地方建設說成一個故事,故事是有溫度與生命的,這樣親近性就比較高。我做這些軟性的文化出版品就是讓大家容易親近的方式去了解政治與在地議題,收到我的有聲書就是收到一份我對土地的誠意。舞台劇也是,例如動物保護的舞台劇獲得很大的迴響,小朋友非常有感,有利於我後續延伸擴大由教育部推動各個學校認養流浪動物,讓每個學校有校犬,在校園落實生命教育。」
吳思瑤說道她關注的每個文化工作都要拚搏五年以上,結合具熱忱的公民團體,新北投車站歸鄉重建甚至投入十年,未來她要再花十年把北投眾多的文化資產串聯成「北投生活環境博物園區Eco Museum」。許多政治人物都愛開記者會,議題熱度過了就沒了,但吳思瑤對每個工作一定都堅持到底完成它,信念會有無比強大的力量,在她手上,任何議題三年、五年的努力是很正常的,愈艱難的事就愈有挑戰,熱情也愈大。
熱愛建築志當城市建築師
吳思瑤非常喜歡建築,特別是現代主義大師柯比意的建築作品。「我一直想成為建築師,我的人生有幾個遺憾,第一個就是我太早投入政治工作而沒有出國念書,第二個就是我想當建築師,因為我覺得建築師集所有藝術之大成,建築本身就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品。我其實是到當議員的時候才開始迷上建築,發現一個好的建築對城市發展的重要,足以改變人類生活方式,例如一座好的美術館可以成為城市觀光的亮點,一座優質圖書館可以翻轉公民生活的習慣。我對建築的啟蒙太晚,也不太可能再去念建築系,但我可以做的是幫助很多建築人,我目前正與很多建築界的朋友進行建築法規的改革,也在修《政府採購法》,這是我當初承諾選民三個要修的大法其中之一,第一是《文化資產保存法》,讓文資保存活化有更好的配套,我任立委第一年就提出修法版本也獲得通過了,第二個要修《住宅法》,讓政府落實居住正義有更強的法律授權,在去年也修法完成,第三個就是《政府採購法》,改革只防弊而不興利的採購制度,這三個都是我選舉的重要政見。」
吳思瑤的《政府採購法》花費一年多與多個專業團體討論研議,已經提出修法版本且將於下個會期會審查,政府採購法為什麼要修呢?根據吳思瑤的解釋,簡單來說,過去的採購法一直沒有大修過,最令人詬病的是,永遠都是最低標,一分錢一分貨,所以便宜當然沒好貨,政府硬體工程與軟體服務品質都是最差的,整個社會當然欠缺美感,不講究品質。所以吳思瑤認為要減少最低標,增加最有利標,讓高品質的東西是由政府帶頭來採購。而採購包括工程採購、勞務和財務採購,但都是用同一套採購制度,非常不合理,舉例而言,圖書採購與藝文類採購都有其特殊性,卻適用與工程一樣的採購作法,太過便宜行事亟需革新。此外,採購標案的專業導入及評選委員會的公開透明,工程設計費率與國際接軌,都是改革政府採購文化相當重要的觀念翻轉。
吳思瑤長期在教育文化委員會問政,特別重視校園軟硬體建設。他特別舉出「九二一新校園運動」的例子,災區需要全面地重建,而這更是賦予災區一個全新美學觀點的機會,當時陳水扁政府勇敢採用最有利標、公開徵選全台新銳建築師、評選委員名單對外公開、提供彈性的工期與預算……留下一批批直至今日都被視為校園建築的典範建設,也拔擢了一整個年輕的優秀建築世代人才。十多年前的九二一做得到,現在的台灣難道還不改革僵化退步的採購思維嗎?優質的採購文化若能從校園建築與軟硬體提升開始,讓學校裡的建築是有美感的、課桌椅是有設計的,遊具是創新的,在這樣環境裡成長的孩子自然而然就懂得美感,藝術就在生活中,多元的學習可能就在校園生態裡。吳思瑤說到她正督促教育部推動的「新校園運動5.0」,眼中充滿了光與熱,「沒什麼比給孩子一個優質的學習環境更重要的了!」她堅定地說道。
以前的國宅品質飽受詬病,大家認為國宅就是貧民窟,台北市正嘗試以提高設計費率、搭配最有利標的採購制度來改善過去公共住宅品質欠佳的問題,吳思瑤對此大大讚賞。「我非常贊同柯文哲市長的公共住宅政策,柯P現在是以最有利標方式,廣邀蓋豪宅的建築師來設計公共住宅,且充實各項公宅社區具備的生活機能,如托幼、長照、圖書館、購物……等。國際上的公共住宅都是如此,法國、西班牙、荷蘭、新加坡都捨得花大錢邀請獲得建築普立茲克大獎的建築師來設計公共住宅,這就是一種居住的平權,不會因為年輕經濟能力不佳或是社會弱勢,就必須住在破舊窳陋的房子,即使是政府提供的公共住宅也需要講究高品質與高美學的。」
目前吳思瑤已經爭取到全台灣第一棟藝術公宅在北投,前陣子剛跟國防部進行換地的MOU簽約,「公宅也可以很藝術,當然你要投入較多的成本,但這絕對值得;所以《政府採購法」的修法我的版本是討論了一年多,納入許多國際先進的觀念與專業者的意見,在下個會期就會審查。雖然沒辦法成為一名建築師,但我可以利用我的政治能力,讓我成為一個城市建築師,為城市導入美的因素。」
文資保存需要新思維
因為新北投車站歸鄉,北投人的感情有點被撕裂,因為爭執車站要回到哪個位置。一派人主張要擺回原址,如果不回原址車站歸鄉就沒有意義,但是車站根本無法回到原址,因為經過二十多年的時間改變,原址現在已經是馬路七岔路口,部分文資團體因此非常不諒解吳思瑤跟台北市政府務實選擇在原址旁50公尺處重建車站的決定。在今年四月一日新北投車站修復啟用典禮上,文資團體也在會場抗議,對於文資團體質疑位置、外觀、建材都不是100%原貌,吳思瑤有她自己的看法。「文化是會更迭的,文化是一個變遷的過程,新北投火車站可以從台北流浪到彰化後再歸鄉,這個公民運動的軌跡,這層文化意義,已經遠遠大於那個物件實體。我一直覺得台灣的文化保存要更與時俱進,不要把文化資產當作時點凝結的保存,歸鄉就要回到原來的位置不然就沒有意義嗎?錯了,這個公民書寫的過程就是莫大的文化內涵,況且車站歸鄉的選址前前後後歷經兩年六次公民會議共同決議,公民一起完成這件事本身的意義就太可貴了,遠大於一個在原址但是大家對它沒有故事、感情的車站。我也覺得,即使在車站選址的過程中有一些爭論撕裂,到現在還有對立,但我認為這件事情本身,連對立衝突的本身都有意義,它就是文化,它就是歷史與故事。」
台灣對於文化資產保存還有很大改善的空間,立法院去年修了《文化資產保存法》,讓它更與時俱進,「很幸運去年我當立委的第一年,就完成了我對選民很重要的政見--修《文資法》,文資法修改後新增很多類別的文化資產,以前只有古蹟、歷史建築,現在多一個項目叫「紀念性建築」,像新北投火車站就非常適用成為紀念性建築,因為有些建築物本身要成為古蹟,一定要保存完好才能夠達到古蹟的指標,否則只能達到比較低等級的歷史建築或文化景觀,國家保護的強制力就變小,現在則新增一類紀念性建築,像新北投車站幾度搬遷災解重組,建物本身很多材料已經不堪使用,就必須用新的材料來修復,所以已經很難達到古蹟等級的保存規格,可是因為它本身具備特殊的故事性,這個文化變遷過程就是無價,就足以成為被國家保護的類別,所以我們建立了一個新類別叫紀念性建築;去年修文資法我們也把一些攸關歷史記憶、無形資產的保存也納入文化保護的範圍,像是歌謠、技藝、技師的保護等,擴大了很多項目類別,都是希望台灣要加速在文資保存趕進度補足留白。」
吳思瑤認為文化保存也需要更前瞻,台灣的文化保存比較保守,對於文化資產的活化都欠缺多元的想像。「我們看看世界各國的古蹟修復,看他們的美術館、博物館,國際怎麼做文化保存,不是像台灣連一根釘子都不能釘上去,像松菸就是一個例子,松菸是古蹟,每個展覽場地連一根釘子都不能釘,國際上卻可以用一些新的工法,甚至在舊的古蹟裡興建新的建物,新舊並濟,像法國的奧賽美術館,它以前是一個火車站,百年後它成為一個博物館,它的功能因應不同時代會有不同需求,所以就要有新生的空間跟使用的彈性,沒有人會去批判奧賽美術館的保存不好,台灣的古蹟保存卻只能夠恢復它舊有的模樣,連後續的活化再利用都欠缺新的想像,文化保存要有更進步前瞻勇敢的態度,國外有太多百年修道院現在變成新興功能,譬如在荷蘭馬斯垂克有兩個最夯的修道院改建案,其中一個改作書店,另一個成了受歡迎的設計旅店。如果在台灣可能就會被抗議,古蹟怎麼能拿來作飯店呢?當然我同意在保存的過程盡量保持原貌,而同時賦予再利用的新想像,賦予當代人使用的新生意義。」
古蹟分兩種,一種是公有建物,保存相對簡單,另一種是私有建物,私有建物怎麼保存?政府創設一個機制叫容積移轉,民宅的三合院被政府指定為古蹟,政府可以讓所有者容積移轉,也就是將這裡的土地價值移轉到其他區域,盡可能得到等值的經濟回饋,就像土地徵收給的補償金,徵收私有財產成為國家的文化資產。現況是私有權者害怕被保存,而一些熱心的文資保護者到處申請指定,一旦沒有達到目的就批判政府,導致這個體制陷入一個非理性跟非專業的討論,流於民粹的拔河。吳思瑤認為政府應該要針對私有建物指定文化資產給予更高的支持,「在容積移轉上要更勇敢的給予,應該要有很實際的鑑價方式,判斷這個古蹟的價值,我基本上比較開放,不會害怕別人質疑圖利他人,文化是無價的,被燒掉就沒有了,政府不要防弊大於興利,面對私有產權的文資維護,就要勇敢的給誘因,容積移轉是一個手段,甚至更多實質金錢的補償,我覺得都應當。」
建物一旦被列為古蹟或歷史建築,修復手段就必須通過文資委員會的同意,不能隨意修復,當事人如果沒有能力維護,政府就應該介入,「台灣政府的經費畢竟有限,我們可以仿照英國去推公益信託National Trust的制度。我在做推動新北投車站歸鄉時也推公益信託,我們知道政府沒那麼多錢去維護古蹟,透過成立一個信託,讓有能力的人都能捐錢,像我刷卡都指定用永豐銀行,因為台灣現在公益信託的古蹟維護帳戶就是永豐銀行在承作,刷卡就有一定比例的金額會存入這個帳戶,成立一個民間的活基金,來幫助政府預算不足的問題。」
文化部長鄭麗君也想推動一個類似公益信託的新作法,在公務預算以外籌措民間資金來投入文化保存。英國的公益信託的資產甚至大於英國皇室,對此吳思瑤也贊同透過成立公益信託來保護文化資產,「公益信託就是用大家的錢,買下很多政府沒能力維護或保存的文化資產或生態環境,如歷史久遠的古堡、古蹟、教堂、車站,及珍貴的海岸線、山脈、草原,甚至藝術品、畫作書籍都可以用這個公益信託去購入、保存與維護、活化。台灣可以仿效這種制度,就有另外一筆很大的財源,而後續營運這些場館也是可以獲益的,我們雖不要求文化資產一定要賺錢,但總是要能營運能力,來活化基金財源。創設公益信託是台灣目前只靠公務預算投入文化保存外,一個可行的方法。」
對於政府的文化政策以及政府內部的文化養成,吳思瑤簡單做個總結:「文化絕對需要深化,過去文化工作永遠是一個邊陲議題,更何況文資保存又是文化議題裡的一小部分,文化的議題不受重視這本身就是一個大問題,文化一定要成為施政的優先項目。看看法國怎麼做文化?部部都是文化部,文化不僅是文化部門的責任,例如交通部也要有文化思維,設計一個車站需要有美感思維,交通部手上有的文化資產也是最多的,不需要等到文化部來幫你保存,交通部內部也該有文資保存維護的觀念。所以每個部會都要有文化思維,把文化成為一個政府施政貫穿的核心價值跟精神,這就是具備文化高度的國家。」
為年輕人代言關注青年貧窮與學用落差
前陣子吳思瑤有舉辦一系列青年貧窮與低薪的公聽會,如何讓年輕世代看到未來,吳思瑤認這要從教育做起,台灣的教育是有很大的偏差,從國小、國中到高中的教育都要鼓勵孩子適性發展。「如何解決青年低薪、貧窮,絕對要從教育著手,要改革高等教育讓學『歷』優先改成學『力』優先,我們要把國人觀念轉化成重視學習能力的社會價值,也就是在學校學了什麼,而不是只有那張文憑,整個教育體制不是只為升學而服務。『大學瘦身、技職翻身』是一個重要工作,在台灣訓練出來的「職人」都又跑去考試升學,這是很怪的。資源必須重新分配,過去的教育資源都放在一般大學,很多技職一窩蜂升格為科技大學,就是為了搶資源,技職教育應該扮演好培養專業職人的角色,我們應該把資源多多挹注給技職體系,讓這些學校有好的軟、硬體設備,吸引好學生來讀,讓學生進入學校就真的能學到一身好功夫,再強化產學合作為技職人才找到好出路。把過去大學過度膨脹的體質不良學校進行瘦身與退場,把教育的公平正義重整配置,是當務之急。」
目前產業有很多缺工的情形,但是很多學生也找不到工作,學用落差非常嚴重,大學轉型迫在眉睫。「我們最近在推動高教深耕計畫,台灣大學應當分級分流,有的學校力拚國際排名提升國際競爭力,但多數學校應當扮演區域發展的火車頭角色,培育在地需要的人才。我們並不是反對與國際接軌,但若學校把全部的力量都聚焦在爭取國際排名,那大可不必。將教育的主體回歸學生的學習,培育台灣在地發展、產業所需的人才,這就是高教深耕計畫的意義。」
公眾外交翻轉台灣劣勢
公眾外交(Public Diplomacy)跟官式外交是兩種不同思維。台灣過去都走官式外交的路線,灌注資源於建立官方對官方的關係,長期被詬病為金援外交,成效也極有限。近來國際各國投入公眾外交的新途徑,簡單來說就是以柔性的文化軟實力,以民間力量促成國際公民對於台灣的認識,非「公」對「公」,而是「民」對「民」、「人」對「人」。每一個人都可以是外交官,串連旅居各國的留學生、觀光客、台商和民間團體,去除官方交流的不利阻因,建立各國民眾對台灣自由、民主、人權、文化、永續、創新的國家形象認同。進步國家如德國、美國、日本的外交預算有相當高比例挹注於在公眾外交的推動上,反觀台灣的公眾外交預算不到外交預算的百分之一,因此吳思瑤上任後即要求新政府應重視並提高公眾外交的比重。
吳思瑤不單只是要求政府提撥經費,也親身協助年輕公民到各地拓展公眾外交。「2017年不是只有世大運,此時此刻(八月)就有一群年輕人正在以公民力量前進哈薩克世界博覽會,為台灣發聲,但在台灣沒什麼人知道今年有哈薩克世博,這是台灣不夠國際化的地方,台灣政府因為中國打壓放棄參加哈薩克世博,所以我們以公眾外交的方式透過公民朋友自主組團參與世博,與世界對話。」
其實這不是吳思瑤第一次投入公眾外交工作,「我支持公眾外交的起源是2015年的米蘭世博會,同樣是政府放棄參加,但剛好米蘭世博會除國家館外另提供一個參與的項目----公民組團,因此一群平均年齡27歲的年輕學生組成了公民組織,主動請求我的協助,就這樣我們開始募資籌款,我也爭取柯文哲市長的代言支持,後來也陸續邀請各縣市首長站台力挺,成功把「OPTOGO把台灣打包外帶」的策展帶到米蘭。2015米蘭世博的主題是食物與永續,這群孩子靠著網路的串聯,動員在歐洲的留學生、僑民與台商,在米蘭自力興建一棟台灣館,把台灣的小吃如蚵仔煎、甜不辣、滷肉飯、珍珠奶茶……帶到米蘭,年輕人也在米蘭弄了幾輛特製的奉茶車,在米蘭街頭為各國觀光客奉茶,讓世界了解台灣的茶文化。這是台灣第一次的大型公眾外交,而且相當成功,之後我陸續協助公民團體前進2016倫敦設計展,今年哈薩克世博是第三次的行動。」事實證明,公眾外交確實是直接而且有效的文化外交,缺少政府資源相對辛苦,但也因為沒有官方的政治壓力而能創造更大的發揮舞台,把台灣的友善、創意與文化推廣給世界公民們,讓台灣走出去。而目前吳思瑤的公眾外交計畫已經規劃到2018年巴黎時尚週及2020年杜拜世博會,愈來愈多理念相同的年輕世代也踴躍加入公眾外交的志願尖兵行列。
今年台北市舉辦世大運,吳思瑤認為這就是一個展現文化軟實力的大好機會,因此她大力推動故宮跟世大運合作。「故宮本不願提供世大運的一萬多名各國選手免費門票,我質詢要求故宮應當把握難得的文化外交契機,故宮終於也願意提供免費參觀的服務。我也促成故宮文創商品於世大運各場館設點販售,讓故宮也能有額外收益。而2020東京奧運更是推廣文化外交的絕佳機會,我呼籲並支持故宮博物院提早籌備前進日本舉辦展覽,文化就是要走出去,日本人喜愛故宮文物,我們就應該主動爭取國際曝光機會,搭奧運便車讓世界看見台灣。
特別的是,吳思瑤也促成故宮策展思維的創新,籌辦了「故宮世大運特展」。歷代宮廷有各類不同的運動娛樂,於是她建議故宮將收藏文物中有關運動主題的書畫、玉器、銅器、漆器、瓷器進行分類並分類展覽,把歷代宮廷的體育結合世大運,非常應景也有趣,果然也造成了一股風潮。
不過明明是美事一樁,竟引來抹黑。有人向媒體爆料說吳思瑤耍特權喬故宮門票,讓他頗為無奈,「哈哈,我確實是喬故宮門票,但我是公開質詢為世大運一萬名國際運動員爭取免費門票,這些門票不是我個人的利益,而是國家文化外交的大好機會,結果卻被媒體曲解為我造成國庫的損失。門票有價但外交無價,這樣重要的事卻沒人在乎,當我去勇敢主張時卻反被曲解成弊案,不過社會自有公評,做對的事何懼之有?」
最愛北投廣推北投文化深度觀光
吳思瑤投入文化工作十多年,陸續為北投爭取諸多文化拼圖的保存回歸,如新北投火車站重建、中心新村(唯一有溫泉的眷村)全區保存再利用、台銀舊宿舍、國軍衛戍醫院、天狗庵(台灣第一家溫泉旅館)修復,也成功完成北投石(世界唯一以台灣地名命名的礦物)的法律保護。吳思瑤下一個十年計劃就是串聯北投所有文化資產、自然地景、豐富生態,打造成為台灣第一的「北投生活環境博物園區Eco Museum」,包括百年的溫泉博物館、北投公園、凱達格蘭館、于右任故居、北投文物館、地熱谷、硫磺谷,加上上述近年回歸的文化景觀,以及溫泉療癒、陽明山美景、關渡自然保留區,這些串連起來足以讓觀光客來北投進行兩三天的人文生態之旅。「北投適合深度旅行、慢旅行,走一趟北投,是一個身心靈療癒的旅程。不只到處都是景點,每個景點都可以講述出屬於這裡的故事。北投除了濃濃的日式風情眾所皆知外,她曾經是台灣的好萊塢,有許多影視音產業的文化遺產,北投曾是溫泉鄉風化區的歷史,也孕育出那卡西及酒家菜文化,北投更有台灣最早的製窯業,而近年由陳明章老師領導的月琴民謠季更是台灣文化保存的重鎮。來一趟北投,絕對能滿足身心靈的五感體驗,這樣的北投味,發展文化觀光有絕佳的條件與優勢。」
吳思瑤非常喜歡她選區的環境與文化多樣性,「地理環境上北投有山也有水,我的選區有陽明山、紗帽山、大屯山,竹子湖是我的選區,關渡河岸口也是我的服務範圍。人文特色也很多元,北投有眷村文化、日式文化、原住民文化,天母則是另一個文化特殊性很高的地方,國際村的異國風情是截然不同的生活體驗。我很感謝當初被派到北投士林參選議員,而後當選北投天母區立委,不同文化發展的脈絡軌跡都讓這裡的土地故事更豐富、更精采了。」不過也因為選區幅員遼闊,也讓吳思瑤需要付出更多時間與精神,「選區很大,經營起來很辛苦,上山下海是家常便飯,以前年輕去陽明山約會,去竹子湖踏青,去擎天岡覺得很開心,現在卻都是責任與使命,因為這些都是我的工作區域,必須讓他們保存得好,發展得宜。」
而北投的公民社會強大而健全是另一個區域特色。吳思瑤說:「北投大小事務都是公民共同參與,共議共治,而且北投公民團體特別重視自然生態與文化議題,這與我的問政風格有很大關係。我投入各項的公共議題都是由下而上由公民發起,如反對北投纜車、反對丹鳳山過當開發、新北投車站歸鄉運動、北投生活環境博物園區的建構…」
對北投的感情有多濃烈?吳思瑤雖然是台南女兒,但她視北投為終身的故鄉,為北投許下的承諾也絕對以畢生的熱情去實踐達成。明年度以北投故事為主軸的舞台劇,可以視為她十年文化工作的集大成。
「就是感恩!能為北投這樣一個充滿人文內涵的土地而奉獻,與具備純粹理念與高度熱情的北投公民一起合作協力,我深深覺得幸運與幸福,這些都讓我的政治工作更有溫度,更有內容,也更不同!」
自許做一個不一樣的政治文化人,以藝術創意的文化能量改變政治,可以預見未來更多的十年,吳思瑤會持續堅定地經營出不同於他人的政治風格。